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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故乡的囚徒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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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杉洋如今已没有多少杉树。虽然叫杉洋,但许多外地人记住的却是它曾经的名字——蓝田。在如今的我眼里,当年山上遍布杉树的杉洋村是一个让我今生今世都走不出的地方。

成为故乡的囚徒散文

于是,我心甘情愿地成为故乡的囚徒,永远的囚徒。

在这十几年里,我不断往返于故乡与居住地,并且为它写了杉洋的天空、老井、紫云英绽放的清明节、游动在蓝田里的鱼等许多或美丽或沧桑的文字发表在报刊上。我还无数次在梦里梦见自己家那夯筑的土墙,可以望见象峰山的二楼窗户,和正月初一清早和家人坐在桌旁吃着线面,喝着米酒的场景……无论是在居住地回望故乡,还是漫步于故乡的山野田垄,我都觉得自己已然成为了故乡山上的一棵杉树或是地上的一丛地石榴,甚至,就是一块泥巴。

今天正月初一早上,阳光很好,我又爬上了“引月池”。“引月池”在著名的蓝田书院的后山,是一个小小的山泉。“引月”是朱熹当年刻在一块石壁上的两个字,落款是他晚年的号——“茶仙”。距离这处山泉不远处,是几块巨大的石头。他曾经在那块最为巨大的扁平的石头上为学子们传道授业解惑。后来,我也站在了巨石上面,望着山下的世界。不远处,复建后的蓝田书院游人如织。故乡的蓝田书院似乎有一种魔力,把我的心囚在了里面。每次回故乡,我都要去书院逛逛。当然,1975年就被大火焚毁之后,我只能在它的废墟上游荡。2013年1月9日,重建的蓝田书院竣工,还举办了隆重简朴的竣工典礼。那天,参加典礼的我在蒙蒙细雨中望着书院的飞檐翘角,久久出神……

蓝田书院前面那大片平整的良田,应该就是当年书院创办者余仁椿设立的“灯油田”吧?为了激励学子攻读,余仁椿还划出最好的70水田作为“灯油田”,每年收入的80担稻谷都用于奖励资助家族子弟读书。余仁椿给了杉洋人一粒火种,朱熹又在蓝田书院把这火烧成了熊熊火焰。他把这知识的火炬传给了一代又一代的杉洋人,从来没让它熄灭过。哪怕后来它曾毁坏,但很快又被重建起来。公元1166年,宋乾道二年,乡民余端卿等人募集资金在旧址上重新修建了“规模宏壮,万瓦鳞鳞,焕然一新”的蓝田书院。这是有记载的蓝田书院的第一次重建。22年后,朱熹首度莅临蓝田书院讲学;也是在这一年,余端卿的儿子余宋兴游览了杉洋的龙井瀑布之后,撰写了千古名篇龙井记;宋光宗绍熙元年(1190年),杉洋余氏十三世裔余复状元及第,他成为闽东第一状元郎,而他的堂兄余天迪也荣登进士榜。

眼光再投远些,我可以看到“七星坛”。那里,也是我所眷恋的故乡的一部分。虽然现在那里成了坟山,坟墓拥挤不堪。“七星坛”曾是杉洋余氏家族的官山,三世祖余隐、四世祖余琢公和五世祖余褐等都诸多祖先都长眠在那里。如今,我的父亲也躺在那里。对祖先和父亲的怀念也织成了一张网,把我网在了当中……

在古田的`土地里,实际上还深埋着许多惨烈的事。有一阵子,我认真读族谱,听家族里胡须全白的老者讲述当年贞节妇女的故事,和村民抵抗土匪被杀死的传奇。这些故事和传奇像一个个枷锁,又像一个个笼子,把我囚在了里面。我不断品味着这块土地上的历史沧桑,不断咀嚼着乡民乡绅和文人骚客的传奇故事,欲罢不能。

我还曾多次上故乡的八角楼和象峰山。清代耿精忠的谋士“米仙”曾躲藏这两个地方。谋略之士的跌宕人生让我很是着迷。故乡,真的让我在眷恋和想念之后,自觉当了囚徒。

今天是正月十七。春风从故乡吹来,带给我一些故乡的讯息。七十公里之外的故乡二月让我充满了想象。我似乎看见了豌豆小小的花,看见芥菜绿色的身影,还看见了我朴实勤劳的乡亲们开始了春耕……我的故乡,以不断变换的四时风景和物产,慰藉了我孤独的心。

故乡,是一片谈不上广袤的土地。依然生活在那里或幸福或痛苦的亲友们让我牵挂,它的依旧贫困让我的心脏疼痛,它残存的诗情画意让我眷恋。我时时刻刻想起它,然后陷入往事的回忆里。那块土地,那块土地上的风情,物产,天空,季节,都成了一条条栅栏,而我,心甘情愿地被囚在栅栏里,成了一个眼望故乡热泪盈眶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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