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之史部后汉书

《后汉书》卷十八·吴盖陈臧列传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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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汉字子颜,南阳宛人也。家贫,给事县为亭长。王莽末,以宾客犯法,乃亡命至渔阳,资用乏,以贩马自业,往来燕、蓟间,所至皆交结豪杰。更始立,使使者韩鸿徇河北。或谓鸿曰“吴子颜,奇士也,可与计事”鸿召见汉,其悦之,遂承制拜为安乐令。

《后汉书》卷十八·吴盖陈臧列传第八

会王郎起,北州扰惑。汉素闻光武长者,独欲归心。乃说太守彭宠曰“渔阳、上谷突骑,天下所闻也。君何不合二郡精锐,附刘公击邯郸,此一时之功也”宠以为然,而官属皆欲附王郎,宠不能夺。汉乃辞出,止外亭,念所以谲众,未知所出。望见道中有一人似儒生者,汉使人召之,为具食,问以所闻。生因言刘公所过,为郡县所归。邯郸举尊号者,实非刘氏。汉大喜,即诈为光武书,移檄渔阳,使生赍以诣宠,令县以所闻说之,汉复随后入。宠甚然之。于是遣汉将兵与上谷诸将并军而南,所至击斩王郎将帅。及光武于广阿,拜汉为偏将军。既拔邯郸,赐号建策侯。

汉为人质厚少文,造次不能以辞自达。邓禹及诸将我知之。数相荐举,及得召见,遂见亲信,赏居门下。

光武将发幽州兵,夜召邓禹,问可使行者。禹曰“间数与吴汉言,其人勇鸷有智谋,诸将鲜能及者”即拜汉大将军,持节北发十郡突骑。更始幽州牧苗曾闻之,阴勒兵,敕诸郡不肯应调。汉乃将二十骑先驰至无终。曾以汉无备,出迎于路,汉即撝兵骑,收曾斩之,而夺其军。北州震骇,城邑莫不望风弭从。遂悉发其兵,引而南,与光武会清阳。诸将望见汉还,士马甚盛,皆曰“是宁肯分兵与人邪”及汉至莫府,上兵簿,诸将人人多请之。光武曰“属者恐不与人,今所请又何多也”诸将皆惭。

初,更始遣尚书令谢躬率六将军攻王郎,不能下。会光武至,共定邯郸,而躬裨将虏掠不相承禀,光武深忌之。虽俱在邯郸,遂分城而处,然每有以慰安之。躬勤于职事,光武常称曰“谢尚书真吏也”,故不自疑。躬既而率其兵数万,还屯于邺。时光武南击青犊,谓躬曰“我追贼于射犬,必破之。尤来在山阳者,势必当惊走。若以君威力,击此散虏,必成禽也”躬曰“善”及青犊破,而尤来果北走隆虑山,躬乃留大将军刘庆、魏郡太守陈康守邺,自率诸将军击之。穷寇死战,其锋不可当,躬遂大败,死者数千人。光武因躬在外,乃使汉与岑彭袭其城。汉先令辩士说陈康曰“盖闻上智不处危以侥幸,中智能因危以为功,下愚安于危以自亡。危亡之至,在人所由,不可不察。今京师败乱,四方云扰,公所闻也。萧王兵强士附,河北归命,公所见也。谢躬内背萧王,外失众心,公所知也。公今据孤危之城,待灭亡之祸,义无所立,节无所成。不若开门内军,转祸为祸,免下愚之败,收中智之功,此计之至者也”康然之。于是康收刘庆及躬妻子,开门内汉等。及躬从隆虑归邺,不知康已反之,乃与数百骑轻入城。汉伏兵收之,手击杀躬,其众悉降。

躬字子张,南阳人。初,其妻知光武不平之,常戒躬曰“君与刘公积不相能,而信其虚谈,不为人备,终受制矣”躬不纳,故及于难。

光武北击群贼,汉常将突骑五千为军锋,数先登陷陈。及河北平,汉与诸将奉图书,上尊号。光武即位,拜为大司马,更封舞阳侯。

建武二年春,汉率大司空王梁,建义大将军朱祐,大将军杜茂,执金吾贾复,扬化将军坚镡,偏将军王霸,骑都尉刘隆、马武、阴识,共击檀乡贼于邺东漳水上,大破之。降者十馀万人。帝使使者玺书定封汉为广平侯,食广平、斥漳、曲周、广年,凡四县。复率诸将击邺西山贼黎伯卿等,及河内脩武,悉破诸屯聚。车驾亲幸抚劳。复遣汉进兵南阳,击宛、涅阳、郦、穰、新野诸城、皆下之。引兵南,与秦丰战黄邮水上,破之。又与偏将军冯异击昌城五楼贼张文等,又攻铜马、五幡于新安,皆破之。

明年春,率建威大将军耿弇、虎牙大将军盖延,击青犊于轵西,大破降之。又率骠骑大将军杜茂、强弩将军陈俊等,围苏茂于广乐。刘永将周建别招聚收集得十馀万人,救广乐。汉将轻骑迎与之战,不利,堕马伤膝,还营,建等遂连兵入城。诸将谓汉曰“大敌在前而公伤卧,众心惧矣”汉乃勃然裹创而起,椎牛飨士,令军中曰“贼众虽多,皆劫掠群盗,胜不相让,败不相救,非有仗节死义者也。今日封侯之秋,诸君勉之”于是军士激怒,人倍其气。旦日,建、茂出兵围汉。汉选四部精兵黄头吴河等,及乌桓突骑三千馀人,齐鼓而进。建军大溃,反还奔城。汉长驱追击,争门并入,大破之,茂、建突走。汉留杜茂、陈俊等守广乐,自将兵助盖延围刘永于睢阳。永既死,二城皆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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